(11-19-2011一心)
高英茂說:一個國家沒有核心價值,就像一個人沒有靈魂。
是的,如果一個國家沒有靈魂,那麼,討論國家安全、公民社會、永續經濟…等等的「戰略」或「戰術」,不但沒有意義,更容易失去方向感,因為,根本不知「為何而戰」。
但是,一個國家的靈魂從何而來?什麼又是台灣的靈魂?
今天,台灣社會要面臨的問題是,這個受歷史因素而被動形成的政治、經濟上的命運共同體,能否透過主體性自覺的文化志向、心靈品質、普世價值的推動,形成一個自由共同體?
並且去問,當這樣一個自由共同體形成之時,建立一個真正的、名叫「台灣」的國家,制定一部為台灣這塊土地與住民「量身訂做」的憲法,會不會是歷史的必然?
發現自己的心底有這樣迫切的渴望。環顧生活週遭,這個「國民心靈」的建造工程,有待更多人腳踏實地、點滴匯聚的參與。可喜的是,民主運動在今日的台灣,多年累積的動能,已經重新釋放能量,形式上也更為多元而活潑,少了激情、憤怒、指責,多了理性、尊重、對話。
身為民主社會的一員,我不一定得透過嚴肅的辯論,來呼喚彼此對普世價值的嚮往,我可以帶家人,走進電影院,觀賞台灣民主運動前輩田朝明醫師與田孟淑田媽媽的紀錄片<牽阮的手>,透過情感的觸動與分享,來探討這些看似抽象的理念。
很多人從未意識到,台灣過去數十年來,用和平演變的方式所發展出的民主社會,其實是許多民主前輩,以身家性命、小我幸福換來的。這段血淚交織的台灣民主化經驗,不但可以是華人社會、更足以成為全球社會的典範。Freedom at Issue的研究部副主任Arch Puddington,在反駁Kane近日提出之棄台論時,首先就提到台灣之民主與中國之威權體制本質上的不同,而且,台灣在自治、主權獨立、經濟健全和人權發展指數上,都表現良好,雖然制度不盡理想,卻仍名列世界自由等級的前四分之一。
然而,台灣民主發展至此時此刻,似乎有種停滯、甚或開倒車的現象。要在民主路上繼續前進,我們的民主必須深化並升級。深化與升級,就是個人公民意識的覺醒,以及種種非政府組織之結盟、行動,並透過調查威權時代違反人權行為、對加害者進行法律訴究,來實踐真正的轉型正義。"
每個人內在深處要有一種自覺:當我不再是封建子民,而要成為現代國家的主人時,我必須先是一個負責任的公民。我的自由,不是為了捍衛個人的自由而已,更是為了去守護每個人生而平等的天賦人權。
早上出門剛好碰到一位鄰居,她說:「把自己管好,就是在幫助這個世界。」沒時間深入討論,所以,沒真正回應她。但其實,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把自己管好=幫助這世界」是個過度簡化的公式;因為,制度的不公不義隨時都在壓迫扭曲另一些人的出口。只管「隨手關燈」,卻漠視或不管制度之惡,會使我們成為制度的共犯。
監督公權力,是現代公民責無旁貸的使命。
經濟學者陳博志的報告指出,過去幾十年來,政府一再使用短視近利、治標不治本的經濟政策,一味著眼於增加需求(例如:消費券,房地產炒作,擴大既有產品的市場),卻忽視供給面的改善(例如:未來生產力的增加,穩健的不動產政策,技術知識的研發),用一句簡單的話說:「花太多功夫在增加賣的機會,卻花太少功夫在增加產品的品質。」
整體上來說,我們的社會、文化、經濟…制度,都正要從「量化」的思維,轉型為「質」的提升。
面對在場學者專家們對ECFA(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FTA(自由貿易)和TPP(泛亞太夥伴關係協議)的辯論,以及台灣無法獲得與他國的免關稅待遇,和台灣對中共過度依賴等問題,他說:「沒那麼悲觀!或許,得不到免稅,反而會強迫台灣去發展別人沒有的產業!…重點是,我們的產品和知識經濟要夠好!」
詩人李敏勇說,過去,台灣藉由經濟上滿足、而漠視國家虛構現象的「經濟志向學」,必須被「文化志向學」取代,國民精神(也就是國家靈魂),有待重建。
在台灣,文化往往被簡化為藝文,事實上,文化應該是更廣義的、一個共同體內「人的風格與象徵」,包括藝術、文化、宗教、語言…。在台灣,由於四百多年來的殖民處境,這個文化風格與象徵的形塑,長期被統治者挾持。此刻,必須透過政治介入將政治拿出,才可以真正回歸到社會,使其自由發展。
衷心期望,台灣精神的風格與象徵,會在各種形式的交流討論中,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