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真宗智已成為圖博流亡運動的鮮明標誌。誓言「圖博一日不獨立,一日不摘下額上紅巾」的他,用筆鋒與行動,向強權中國發出了最深沉有力的抗議。
革命家皆知,筆是最強勁的武器。丹真宗智以筆為劍,堅持圖博獨立的目標。無法用母語寫詩,雖令詩人深感無奈,但也因用英文寫作,更有助促使英語社會關注圖博議題。潘卡吉‧米席拉(Pankaj
Mishra) 在《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形容他是「達賴喇嘛奮鬥不懈的子民中,能見度最高的新生代面孔。」
在許多人眼中,宗智如同「個人游擊隊」。在他那只破背包裡,可以隨時掏出傳單、貼紙、訂書機、膠帶、手電筒、馬克筆和圖釘應戰。當他的詩文作品在台灣以中文呈現之際,他也來到台灣,戴著額上紅巾,和大家分享他為圖博自由奮鬥、用詩句對抗中共千軍萬馬的奮鬥經驗。
丹真宗智 Tenzin Tsundue
第二代印度流亡藏人中著名的詩人、作家和行動主義者。他在孟買大學研究所攻讀英國文學和哲學,獲得文學碩士。1999年出版第一本英文詩集《穿越邊界》(Crossing the Border),迴響熱烈。2001年,以散文《我這種流亡》獲得印度文學大獎──「前瞻騎馬鬥牛士獎」(Outlook Picador Award for Non-fiction)非小說類首獎。一位流亡在印度的外國人,竟能獲得文學大獎首獎,可見丹真宗智的英文文學造詣之高深,這次得獎也敲開他以英語書寫為圖博困境發聲的大門。
丹真宗智的筆鋒充滿機智和熱誠,帶領讀者深入瞭解圖博的悲劇命運。目前為止他已出版三本作品集:1999
年的詩集《穿越邊界》(Crossing
the Border),2002 年的詩文集《Kora》以及
2007年《Semshook》。他的部份作品已經譯成數種語言,其中《Kora》的中文譯本《達蘭薩拉下雨的時候》2012年2月由台灣圖博之友會出版(允晨文化發行)。
丹真宗智除了寫作,亦是有名的自由鬥士、行動主義者。他分別在
2002 年、2005年成功地向到訪印度的中共總理朱鎔基、溫家寶抗議,他在他們下榻的飯店或對面高塔,秀出雪山獅子旗和大型抗議標語如
"Free Tibet: China, Get Out",獲得很大的新聞關注,是很成功的抗議行動。丹真宗智的行動主義啟發許多年輕人,紛紛採取積極的行動為圖博的自由而奮鬥。因為02年和05年的抗議太成功,導致
2006 年的中共總理胡錦濤造訪印度時,印度警方乾脆要求丹真宗智留在達蘭薩拉山上,不准離開,還警告他是外國人,印度有權將他驅逐出境。丹真宗智的行動主義啟發了許多年輕藏人,紛紛加入積極行動為西藏的自由而奮鬥。
宗智的父母於1959年為逃避中國侵略而流亡印度。作為第一批到達印度的圖博難民,他們被送往印度各地崇山峻嶺,承擔辛苦的築路工作。僅在最初幾個月,就有上千名圖博難民因為難以適應雨林氣候,水土不服而病死異鄉。但大部分難民終於倖存下來,隨著道路的延長而輾轉流徙。就在這段艱苦迢遙的路途上,宗智出生在難民營的帳篷中,父母甚至不記得他出生的地點和確切日期。他有三張出生證明,上面的出生年月日卻各不相同。他在達蘭薩拉接受教育,然後到印度其他地方完成了大學學業。
對於西藏的獨立與人權,丹真宗智與達賴喇嘛抱持著不同的角度與看法。丹真宗智主張獨立,達賴喇嘛主張成立自治區。我提問 : 這種不同方向的表達,是否會影響抗議的團結性。因為看來,獨立遙遙無期,先成立自治區,對中共的談判來講,還有一點點機會。
丹真宗智回答:他與達賴喇嘛的主張不同,但相同的主張是,非暴力式的抗爭,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不會互相牴觸。雖然獨立的路途遙遠,但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這一條路,是我終身走下去的路。
看到一位瘦小的身驅,裡面住的卻是一位巨人的靈魂,當下好感動!
看到一位平凡的人,臉上卻充滿著自信與活力,這樣的光采,就是來自於苦難。
參加完今天的說明會,內心的激動,久久不能平息。
想到佛陀當年,憍薩羅國新國王琉璃王要滅釋迦族,佛陀挺身而出的坐在大道上,阻止一場暴力戰爭。回想現在,中國天安門事件中,隻身站立在坦克面前的年輕人…。在今昔歷史的對照輝映下,人類的人性還能存在,多虧了這些先烈先賢的堅持,也是我們需要繼續走下去的方向啊!
版主:
每年的3月10日是流亡西藏人紀念起義抗暴的日子,自1959年中共入侵西藏後,西藏人不斷地犧牲生命抵抗中國的鎮壓。沒有武器的西藏人,他們用一無所有的擁有:生命、身體、思想,對抗中國。
從去年2011年到今日,已經有20多名西藏人以人類最不可能的容忍方式「自焚」,抗議中共在藏區不斷以優勢武力壓迫和控制西藏人,也藉此將中國漠視人權的訊息迅速傳給國際社會。
西藏流亡詩人丹真宗智日前受邀訪問台灣,他也順勢參加在高雄的228紀念日遊行,他感同身受台灣也是面對中國強權,雖然台灣很民主,但是自由度卻比不上印度。
丹真宗智是流亡藏人的第二代,他的散文《我的那種流亡》在2001年獲得印度文學大獎「前瞻騎馬鬥牛士」首獎。他說詩文的力量是無窮盡的、無可毀滅的,他因此以詩文為西藏發聲,對抗中國霸權。他是位以行動抗議的詩人,誓言西藏一日不獨立,頭上紅色頭巾就一日不拿下。
丹真說,藏人雖然外在得面對中共,可是內在卻有宗教的支撐,在困苦掙扎中瞭解生命的意義。他支持達賴喇嘛的非暴力訴求,用愛和慈悲感化中國,和平相處的一天總會到來。中國鎮壓西藏的情事就像正在刻寫歷史,只是這本書尚未到達出版的日子,總有一天世人會瞭解中國在西藏做了些什麼。以下是記者林建成對他的專訪:
問:為什麼藏人要用自焚這種極端方式抗議中國的鎮壓?
答:中國鎮壓西藏的方式是中央集權級的恐怖主義,武警、公安、情報人員、便衣警察等都進駐寺院,教授和老師乃至俗家人士每每被公安囚禁、拷問、毒打 等,藏人無法過著正常生活。當有些藏人看到這些苦痛,就會集體上街抗議,縱使他們知道隨時會被警方囚禁或槍殺。所以,那些自焚犧牲的藏人,是出於對於其他藏人的大愛和自由而引火自焚,藉此讓中共有所忌憚,不敢更囂張,也讓國際社會注意西藏的動向。遊行抗議和標語口號,有時總被人以為只是表面說說,可是當人以行動選擇自焚,這就是在引發中國政府和武警的良知。
問:已經沒有別的方法引發中國的良知了嗎?
答:西藏地區已經被逼到一種極限,沒有退路了!外國記者根本無法進入敏感藏區進行瞭解,藏人也因此無法傳達苦痛的聲音。一旦伺機傳出影音,馬上就被警方以洩漏國家機密為由逮捕。被逼到走投無路,就引火自焚,藉以引起國際注意。
問:以佛教的慈悲理念對待蠻橫無理,得耗費很長久的時間。
答:我們最終的目標不是把中國趕出西藏,而是和中國和睦相處。這樣的過程是需要時間的,但佛教給我們持續的動力和支撐,在艱困時給我們力量。就算西藏獨立了,我們仍然需要佛教做為支撐和平衡的力量。
問:西藏流亡政府新總理洛桑森格博士上任不久,您對他的期望?
答:洛桑森格博士對藏人們是個新面孔,他肩負達賴喇嘛的政治付託,代表了新西藏的開始,他已經做了不少事情,我認為他會帶領流亡藏人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問:您認為的西藏未來?
答:我個人的願景是西藏獨立,而中國成為西藏相互尊重的鄰居。新西藏將是民主多元種族融合的國家,和鄰近的中國、不丹、印度、尼泊爾、乃至蒙古和巴基斯坦,新西藏成為亞洲的中心。另外,環境保護也是新西藏的重心,因為藏區河川清水維持了數億亞洲人的生活。雖然達賴喇嘛主張西藏自治,而我主張西藏獨立,目標雖然不同,但兩種訴求的共同點都是以「非暴力」方式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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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之家>
我們的瓦屋漏雨,
四壁搖搖欲墜,
但我們很快就要回家。
我們在屋前
種植番木瓜,
在園子裡種辣椒
四周築起籬笆
南瓜滾到牛棚頂上
牛犢跑著抖落了癬疥,
屋頂上長草,
豆子抽芽,
葡萄藤爬下來
從窗口爬進屋裡
屋子好像變成了樹根
昔日籬笆已變成叢林,
此刻,我怎好告訴孩子
哪裡是我們的老家。
四壁搖搖欲墜,
但我們很快就要回家。
我們在屋前
種植番木瓜,
在園子裡種辣椒
四周築起籬笆
南瓜滾到牛棚頂上
牛犢跑著抖落了癬疥,
屋頂上長草,
豆子抽芽,
葡萄藤爬下來
從窗口爬進屋裡
屋子好像變成了樹根
昔日籬笆已變成叢林,
此刻,我怎好告訴孩子
哪裡是我們的老家。
—— 丹真宗智 / 傅正明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