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4日 星期五

母親的傷口

(02-24-2012宥娟)

1944~1945美軍轟炸新竹機場

在實質上已經獨立的台灣,為何遲遲無法在國內集體意識的認同上以及國際地位上取得明確的國家定位?
台灣很不幸地經歷多次殖民和慘痛的228事件、戒嚴以及白色恐怖,但是也很幸運的,我們擁有豐饒的,充滿韌性的土壤和人民根性,時間堆疊之下,台灣其實已經開始漸漸走出了屬於自己的主體性,那是許許多多前輩不斷地透過對話、抗爭、衝撞體制等種種方式篳路藍縷地爭取而來的。

今天,很認真也很感動地看完導演陳麗貴執導拍攝的《好國好民》紀錄片。
一再而再地去面對:「我是誰?」這個問題。
一再而再地去面對「中國」和「台灣」是兩個主體的問題。
文化的認同一直是我們的集體傷口,這個問題不管台灣人承不承認,他始終存在於彼此的心中,但是,也從不能被碰觸的禁忌話題,到現在漸漸地成為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探討的議題。
歷史從過去影響著我們,然而,站在時間的當口,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需去做的,就是了解真相面對真相,只有真實面對,才能真正進行療傷,包容涵納,然後創造改寫,才有可能避免無止盡的循環或固著。
「籍貫教我走到任何地方都帶著一份與生俱來的鄉愁,他說,像我的胎記,然而胎記襲自母親,我必須承認 ,它和那個無關。
他時常站在海岸瞭望,據說煙波盡頭還有一個更長的海岸,高山森林巨川,母親沒看過的地方才是我們的故鄉。........
                    
- 楊牧 ‧ 有人問我公理和正義的問題
林欣曄說:「我18歲以前是中國人,讀國立殯儀館的教科書長大,充滿了忠黨愛國的思想。」
來自中國的人來到了台灣,統治了台灣,然而卻始終望著海的那一邊,心裡懷抱著的「故鄉」卻是母親沒看過的故鄉,他們被這樣不踏實的夢支配著,也用這樣的夢支配著島民,為了滿足這個不踏實的夢想,他們用一種病態的方式存活,同時也灌洗台灣人的思想。
林明昌說他的高中時期是:「學校教甚麼,我就不學甚麼。」對真相的追求是人性的根柢,人們追求真相的決心透過各種前衛的、變異的、反體制的方式,避免成為正常體制而進入被規範的慾望系統,而追求系統內的絕對標準和和一制性化的對象,性別、國族、黨派、抽象道德標準都成為架構慾望的基礎。
文化的差異讓統治者以各種謊言、夢幻、思想的箝制企圖架空人民的根,然而這不符合人性的強迫症必然引發的衝突,便成為親人之間的傷口。
不統不獨是中美台三方既得利益者沆瀣一氣的同謀,以台灣人的權益和台灣為籌碼,牟取的是自己一黨的私利,傷害的是最大多數的台灣住民。
林欣曄這段話點出了歷史的必然性:「從台灣的歷史經驗來看,不管是1895年對日武裝抗爭的那一次的流血,還是說在1945年以後,尤其是1947年的二二八事件,這兩次流血的經驗,都告訴我們一件事,也就是說,流血不一定是來自異族統治,像在蔣渭水他們這一群日治的知識菁英裡面,他們很多對於中國是有相當深厚的孺慕情懷,他們認同的祖國是中國,他們崇拜孫中山的革命,因此在所謂光復的時候,有許多人是非常高興的,認為我們可以擺脫日本的統治,回歸到祖國的懷抱,可是為甚麼流血還是發生了?那是因為他們發現,來的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是在完全不同的文化脈絡下,所形成的社會條件的交會,這樣文化條件的差異,就會形成一個很大的鴻溝,而這個鴻溝就大到非得要踩著別人的屍體,才能夠填過去的」。
228的衝突並不意外,它不會只是發生在228
「我覺得從台灣的歷史經驗來看,我們真的可以相信,在社會條件跟外在的制度,以及內在的文化認知跟歷史發展,都差異這麼大的兩個政治體或是國家,真的能夠因為非常非常遙遠的一個歷史上的某些共通性,或只是因為眼前的經濟利益,就能夠弭平這樣的鴻溝嗎?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去談統一,可能會再一次流血。」
台灣和中國存在著需要用流血才能跨越的文化鴻溝。這和香港經驗不同,和圖博卻是極為相似的。
日本暢銷小說家吉本芭娜娜說:「生命像是一個療傷的過程」。台灣的複數記憶,讓台灣這艘扁舟超載,無法朝著明確的方向前進,過多的撕裂傷尚未癒合,又不斷的流著血,導致認同的問題如同鬼魅般不斷糾纏。我們應該在開放的討論與思考中,透過集體式的療傷,才能找到台灣人的認同,才能更勇敢的去面對我們的未來。
而自由民主卻是普世價值,是生而為人最基本的權利和尊嚴,就算有人拿著槍指著我的頭,都不能妥協的。只要中國沒有民主,我們就不可能具備統一的理由和條件。台灣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需去做的,就是成為華人民主的典範,只有台灣人具備這樣的條件和資本。
「造物者把我的祖先創造在大姆姆山下面的那塊地,然後從那裡發展繁衍,意思是希望這些人,在這個斜坡地上面,一起來管理這塊土地、這條河川、這個山林,世世代代就是要定根在這個土地上面,定根在我們的文化藝術,我們的語言,我們的故事裡。」--伊誕瓦瓦隆
我們已經看到,只有以台灣為主體,讓生長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人民,透過歌唱、舞蹈等等各種不同的藝術形式,不斷地表達出屬於自己的意願,遠離集權體制,我們擁有超越所有華人世界的民主體質和經驗,我們可以大聲說出我們是一個國家這個事實,更進一部要求政府配合我們的腳步,台灣擁有非常好的軟實力。
這一代的新台灣人具備很好的勇氣、智慧與熱情,正如幸佳慧說:「我們年輕人願意勇敢站出來來討論國家認同議題,相信我們有能力教育下一代,有方法辨識、有勇氣面對!」「最好的研究作品和學者主題一定不離政治、認同、意識型態這些最為核心的主軸
讓更多人了解真相,輕鬆的、有信心的大聲論談,把對台灣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共識凝聚起來,台灣成為一個國家的力量正蓄勢待發。
我們相信,一個幸福的獨立的台灣,會在這些好國好民之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