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國家形成的正當性

 (09-20-2011一如)
 感恩晚上師的開示,聲聲如暮鼓晨鐘,撞擊到內心,讓我們「出草」,震碎長期以來呆滯的頭腦,生起的是重生的喜悅(打開心量,接受真相),與慚愧(謙卑的看到方向~做每個人當下因緣可以做的公民記者)。
每個人做最真的自己,若還會衝突,才叫共業(用自己的角度來看事情,叫身見)。動不動將該做而沒做的轉型正義,稱為歷史共業,是對歷史責任的迴避。
台灣的問題出在,人民不知道轉型正義的重要性,沒有民主程序,執政者一味傾中(讓台灣逐漸變成新加坡化,綠地農地越來越少,農產品要靠進口,將國內過多的建築,賣給中國人,讓他們大量移民來台,讓台灣自然變成中國的屬地…),何以傾中?因為不仰靠中共,他就無法當選控制台灣資源的頭目。
執政黨用懷念「希特勒」的方式來教育台灣,執政黨欺騙,竄改歷史,企圖讓台灣成為中國的一省。還在鞏固黨國一體(黨產,黃復興黨部…),至今龐大的黨產,每次在選舉時就拿來欺瞞利誘台灣人民,說反對黨是暴力黨、是恐怖分子!國民黨是全世界最有錢的政黨,也是最慣於指揮特務進行政治鬥爭的政黨,用盡各種方法愚弄人民,希望每個人在政治上(國土規劃與資源配置)都是「呆呆的」,沒有自主判斷的思考能力,活得像一隻待宰的豬!
臺灣政治要清,黨國一定要分開,與公權力有關的(例如情治人員、司法官、將官、稅捐稽察,…)都要退黨,確保行政中立,一切要國家化。

國家的形成,不是軍隊在佔領區行使不公不義的選舉就取得合法性與正當性,沒有國家的形成,卻慶祝民國百年等於在提倡當時戒嚴的正當性。國家的正當性,應該從1996年開始實施總統直選開始慶祝起。可以去採訪教歷史,憲法,公民與道德的老師,請問他們面對「民國百年」的態度(國家的正當性)?
需要有民主程序才有國家的正當性,沒有尊重基本人權,我們的教育教我們卡卡的,刻意扭曲,失去靈魂的歷史,讓我們變呆,只是一條豬。
歐美人看事情角度,用憲政民主的人權觀念來看。
中國文化為何變成不尊重?因為用自己的「標準規」,在糾正別人,只有單向的關係,沒有雙方對等的關係。沒有尊重每個人做他的最真最好最美,每個人就無從做自己的最真最好最美。台灣問題不是藍綠,是不誠實,欺騙與完全不尊重。信仰權力慾望,就不會信仰真正的人。讓我們不要再沉默,將這樣的訊息傳出去。
面對國家如此不民主,充滿欺騙,殖民式的思考,要台灣人離土,離根,不是尊重。只談六度三箴,不談民主,是愚民政策。我們要帶根,帶土用自己的樣子活著,才能一朵又一朵地開出真正的六度,民主花開,做活得很由衷,主動,單純,謙虛,認真的自由人。
要推廣普世價值,清淨身口意,注意呼吸,回到中心線,所有的問題回到你與我的真感情,誠實,六度三箴。
做真正的自己,沒有欺瞞。
要做引領時代風騷,全方位關心社會公益的公民記者,思想家,宗教家,「民國百年」的魔咒要拿掉,解除魔咒可以用,youtube巧實力善巧來表現。要從1996年的「有」開始,去除兩蔣的威權統治時代的陰影,…,在困難的環境中做自己的最真最善最美。用「出草」的願力,寫快樂的心情。

2011年9月14日 星期三

還有更聚焦的路要走

 (09-13-2011一逸)
「師教導鄭南榕的『交出去』,是對天對地交出去,交出自己的天地良心,無偏無懼的意思是交出自己的偏執與恐懼,我主張言論自由,也主張臺獨,我反對統一,我的祖國就是臺灣,統一就是併吞與侵略,我說這些話,不是沒有駭怕,不是沒有偏執,但是我必須說,用良心說,用最真最美最善的我去說,這就是『交出去』,交出自己的偏執與恐懼!感覺他就在天空微笑地看著我們。」中豪真摯地說著參觀《鄭南榕基金會》後的感懷。
「我的那篇徐自強記錄寫得不是很好,師提醒說:『沒有讓人感動到想要行動就是還沒有發光、發熱!』這幾次法院的旁聽,徐自強幫助我認識世間,讓我可以無條件地愛著他,讓我敢付出真愛而不怕受到傷害」。中豪入眾生心行,連作夢都夢見法院對他的判決,看著徐自強一路走來,我們最後就是交出去了….
一虹說:「原本我很害怕去旁聽的,內心覺得好苦,但是透過大家的日記,看見一同關懷的心,讓感動化解了我內心的苦,因為很多人已經替我做我想做的事情了,這樣的義饒益的日記讓我心開、流動,我也覺得內心開始迴向正向的能量了,我也覺得自己做到了一些事情….」
去法院旁聽徐自強案例,煥銘才知「律師為了此案,已經有11年的經驗;而檢察官才接手一星期就上場,發現不觸世間苦難就不會理解台灣的司法狀況…」
在旁聽中一止看見「一個人太得意洋洋的話,容易帶來我慢,讓無明開始出現..也照見與警惕自己在觸境中的迴向。」光光一個「徐自強」的觸境,就帶給大家很多的省思與收穫,原來「交出去」的意思就是相信因緣,此因緣攸關每個接觸的人,對他們的生命都是一種打開,即使是苦難,也是在呼喚真愛的到來與含容。有歷緣對境的過程裡完成這樣的天命!

對我而言:徐自強就像是承擔世間苦難的菩薩,至今已經經歷了15年的苦難,為的是幫助世間建立更公平公正的司法體系,如同今天「江國慶冤案」被判無罪,國家賠償一億,再多的賠償都換不回一條人命,江國慶也是用生命成就世間有更公正的人權司法,這點點滴滴都讓人感慨,在司法獨立與公平正義的道路上,還有更聚焦的路要走,此刻發願:要比過去更主動關心,做自己的最好,一起加入創造淨土的行列…
「舊金山和約遊行」是一三此生第一次參加綠色陣營舉辦的遊行,深具意義。在最後的行動劇中,台灣女孩第一次和國民黨軍人比腕力輸了時,內心被撞擊而流下了眼淚。第二次女孩繼續挑戰時,才明白過去寫義饒益的日記時,還沒有和台灣人民在一起,此刻才真的感覺和台灣人在一起,深情的描述與分享,讓人無比感動!
遊行過後,一如才看見自己竟然「認賊作父」這麼多年,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幸好回到觀呼吸,幫助消化含容和接受,有了力氣繼續走下去。
一寂分享遊行那天最感動的是看見史明老先生一生致力於台獨運動,數十年如一日,站在宣傳車上,一份一份地發送文宣和小旗幟給每個路過的人,做著最基層的工作!黃昭堂老先生也是一輩子從事台獨運動,一如往昔一般,站在台上宣揚最基本的理念,請大家要有信心,不要失志。
兩位長者的展現,為建立一個小而美的國家「台灣」而努力。在他們面前感到自己不能懈怠啊!深深感恩因緣和大家一起經歷遊行,迴向給世間的是更多的深情與深愛,不是更多的對立。相信因緣,願意在創造因緣的路上不缺席。

2011年9月11日 星期日

不曾真正痛過心

(09-11-2011一三)
        晚上聚會時,有部分話題是圍繞在電影《賽德克.巴萊》上面,從導演籌資到歷史考證與劇本出處。賽德克.巴萊(賽德克語:Seediq Bale,意為「真正的人」),為台灣導演魏德聖的第二部劇情長片,描述1930年代日治時期,台灣原住民賽德克族馬赫坡社頭目莫那‧魯道,率領族人反抗日本駐軍引發霧社事件的經過。
尚未觀賞這部電影,但相信它一定會和導的前一部電影《海角七號》同樣熱賣,因為電影述說的是台灣故事。好奇的是,魏德聖導演想傳達給觀眾的信息是什麼?人們走進電影院,又會用什麼樣的歷史眼光來解讀這段殖民地的辛酸史呢?
在台灣日治時期,賽德克族被迫失去自己的文化與信仰,男人必須搬木頭服勞役,不能再馳騁山林追逐獵物;女人必須低身為日本軍警家眷幫傭,不能再編織綵衣;他們被禁止紋面,完全失去成為「賽德克.巴萊」的傳統信仰圖騰,無法成為「真正的人」。
事實上,霧社事件與中國的抗日精神、與盧溝橋的歷史毫無關聯,它是台灣原住民與日本殖民政府間的衝突,是台灣與日本兩國間的歷史牽連,是台灣自己的歷史。然而,國民黨政權在戒嚴時期,就不斷以仇日教育來挑起中國民族意識,其中,霧社事件是國民黨津津樂道的仇日樣本。除此之外,黨營的中央電影公司,其出品的電影也永遠少不了「日本鬼子」。
殖民的記憶是什麼?需要如何的看待呢?
詩人李敏勇說:「同樣是外來的殖民或類殖民,五十年的日本殖民統治,六十五年的國民黨中國類殖民體制,兩者比較,放在天平裡,衡量一下斤兩,高下立判。站在台灣的主體位置,人民應該有這樣的批評、視野。」

1945年日本投降,國民黨政府以征服者姿態接收台灣,其後數十年,政治權力全由戰後隨國民黨來台的「外省人」所霸佔,台灣「本省人」繼續淪為二等國民,接受外來者統治。不同的是,日治時代統治者為「異族」的日本人,戰後統治者則是「同族」的外省人,如此而已。
經歷過雙重殖民統治的臺灣人將日本和國民黨統治拿來比較,大部份認為日本統治優於國民黨統治,而這樣的歷史記憶,卻被國民黨醜化成「奴才心態」。除此之外,台灣人更變成外省人口中的「土台客」,意指台灣人是穿藍白拖及汗衫出入正式場合、亂吐檳榔汁、將汽車或機車消音器拆除、大聲播放音樂的次等居民。前幾天,83歲的老岳母,無意間從口中說出「南部人好壞」之輕蔑話語,由此可見,國民黨長久以來灌輸在外省人腦中的毒素,一時還難真以化解。
長期被特別眷顧的外省人,如同滿清八旗子弟一樣,將「黨即國家」視為生存的唯一價值。因為他們很少思考黨國以外的人和事,所以當眼見藩籬逐漸消失時,自然會產生危機意識,雖然也曾體認到黨國的腐爛,雖然也會說什麼「含淚投馬」、「含恨投馬」,但罵歸罵,到最後還是投給代表正統黨國的外省人。
說穿了,殖民心態就是過客心態。在國民黨心中,台灣的土地與人民,不過是他們用過即丟的資源而已,終究還是要回到老祖宗中國的懷抱裡。在這樣的心態下,國土破碎,山林盡失,河川乾涸,即使是人民安身立命的土地,這群人也不曾真正痛過心。以中國為祖國的「外省人」,永遠不會懂以臺灣為祖國的「本省人」!
2011717日,全台農民與社會大眾夜宿凱道前,高喊:「圈地惡法,立即停止」。台灣政商之間黑金勾結、違法逐利之陋習由來已久,不知有多少平凡百姓的權益白白葬送在這些貪官劣紳的手中,委屈與憤怒卻只能往肚裡吞。連續兩年,農民不辭辛勞夜宿凱道訴求土地正義,馬英九竟以為市價徵收就是捍衛土地正義,隱然認為農民的反對徵收,不過是想坐地起價,總統對輿情的冷感、無知,莫此為甚!
20119月,帶著12把原鄉部落的泥土,6名花蓮縣光復鄉太巴塱部落的青年,在結束4天的徒步旅程後,走上由柏油鋪設的凱達格蘭大道街頭;他們要控訴政府長期侵佔原住民土地的「暴力行為」,也希望國民黨政府能在慶讚「民國百年」的同時,能謙卑地對原住民道歉。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歐蜜‧偉浪痛批:「原住民的土地已分崩離析,但不是因為土石流,而是因為政府使用暴力強奪我們的傳統領域!」
霧社事件是「伸張正義」的代名詞,它是台灣人民抗爭史的凝聚。公道不現,抗爭不斷,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也不會停止。

2011年9月6日 星期二

濫權罪行的掩飾

(09-06-2011一寂)


198947日,鄭南榕為爭取百分之百言論自由,自焚明志。
當天,國民黨以大量的警察與鎮暴部隊,重重包圍,強硬攻堅,雜誌社外煙霧火海一片,通道被阻,雜誌社內忙於滅火,無暇他顧,不過短短三分鐘,鄭南榕以身殉道;當時,拘提現場總指揮是侯友宜,台北市中山分局刑事組組長。
隔年,鄭南榕遺孀葉菊蘭轉戰政壇,從立法委員、交通部長、行政院副院長終至總統府秘書長,並與侯友宜共事府院部會。
這段過往,時光推移,旁人或淡忘或不知,但,對葉菊蘭而言,喪親之痛,火宅焚身,情何以堪?這是多年來,心中的謎團,雖然,我一直只是個旁觀者。
直到今晚,與葉菊蘭親身對談,或許有太多人有著同樣的疑惑,不待提問,她自動說著:
「世間的歷程,有喜有悲有哀,就是那些經歷,讓人生變得很豐富;我很感謝這些歷練,這些歷練讓我碰觸到真實的我,我的本質。」
「很多事,就是要放下,你原諒了,他也就沒事了。」

「他是個公務員,公務員就是要聽命辦事,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當時,我也覺得我擋得住鄭南榕的自焚,可是,就是發生了,真的就是個『緣』。」
「我在代理高雄市長的時候,侯友宜來高雄,在我辦公室待了半小時,那時候,他兒子因為健康幼稚園火燒車過世半年,我們都是喪親之人,他的心情我能體會,我也盡量的給他安慰、給他溫暖,他在我面前流了眼淚……。」
葉菊蘭輕鬆樸直地敘述往事,無怨無憾,節奏快到文字難以捕追,卻可感受到這股打從心底由衷流露的力量,猶如她含笑微瞇的眼神,清純明亮,溫柔強韌,葉菊蘭的生命已與鄭南榕與台灣土地結合,不分彼此。
葉菊蘭的身上,深刻的感受到,鄭南榕的自焚,是豐富造就台灣公民社會的自由因子,旁人胸中塊壘,錯以為陰影傷痛,只是多餘。
「很多人以為這裡(鄭南榕自焚的雜誌社)是苦難、悲痛、沈重的地方,其實,鄭南榕一直在天上保護我們,守護台灣。」
自焚是最深的溫柔,他完全沒有想要傷害別人,他只是用自己的身體說話他,只是用自己的身體抗議社會的不公。
「台灣政治要進步,要每個人都關心政治,公民意識是關心周遭的公共事務,從社區、地方、國家到國際,它可以包羅萬象,這才是成熟的公民教育。」
台灣是否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在政治現實裡,我是中華民國客委會的主委;我的政治理想,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過公投,讓台灣共和國實現,進入國際社會。
「下一次政黨輪替,我們來推動47日為言論自由日。」
是的,如同葉菊蘭衷心的呼喚,一起建設台灣社會的憲政秩序,讓每位台灣子民,可以昂首闊步地踩在這塊摯愛的土地上,可以器宇軒昂地走進國際社會。
只是,回到當初聚焦的主題,葉菊蘭侯友宜或已冰釋,但是,細屬過往,不應僅是如此,我心中仍有遲疑。
重返歷史現場,1987年,台灣解嚴,回歸憲政;1989年,高檢處以涉嫌叛亂傳訊刊載《臺灣共和國憲法草案》的鄭南榕,已侵犯言論自由,屬濫權行為,而侯友宜拘提鄭南榕到案,是執行行政命令,屬公務人員本分。
只是,是誰的主導,是什麼樣的決策,讓聽命行事的台北市中山分局刑事組組長侯友宜,率大批警察與鎮暴部隊,重兵包圍,用火用煙,以對付暴徒劫匪的強硬手段,來逮捕自囚的鄭南榕,並極有可能傷害到雜誌社內的無辜婦孺。
相關者是誰?決策是怎樣產生的?
我憐受害,更憫加害,深深的祈望,能在當事人猶在之時,還原這段歷史真相。不因為瞋恚而探究,不因為仇恨而面對,是為了回到憲法秩序,回到國家因人民而存在的本質,回到人民對民主社會的信心,回到人性的最真與最自然。
深深以為,坦誠地面對這段歷史過去,是台灣社會療傷止痛的起步,是台灣社會轉型正義的開始,更是台灣社會的良心。
真正的愛,不是對罪行的掩飾,真正的愛,是溫柔的陪伴,一同走過面對罪行後所有責難與懲處。
深深的願,台灣的子民,悲喜與共,共同分擔分享彼此的最痛與最美。
台灣是我們摯愛的祖國,我們的家。

自由,就像空氣

(09-06-2011一心)
鄭南榕的遺孀葉菊蘭女士


「一個小朋友問我說:『自由是什麼?』我說:自由,就像空氣,看不見,摸不著,但如果沒有,就活不下去。」

今晚,在「鄭南榕基金會」,我們與鄭南榕的遺孀、也是基金會的終生志工葉菊蘭女士有約,她請我們喚她作菊蘭姐、或菊蘭阿姨,她說,經過生命種種苦難的洗禮,她看到,一切都是為了照見那個真正的自己,本質上的自己,是那麼美好!

故事從頭說起。

她曾是拿名牌包包、穿高跟鞋的都會上班族,後知後覺的中產階級,當時,她在最大的廣告公司聯廣作主管,有著很不錯的收入,衣食無虞,她對鄭南榕說:「生活很好啊!有什麼不自由的?」鄭南榕回答:「豬啊?人不能束手無策,等著被宰。」

鄭南榕是她女性主義思想的啟蒙者,教她讀現代舞之母鄧肯的自傳,使她認知到女性應獨立自主、獨立判斷。當她在工作上覺得無趣時,鄭南榕說:「去抗議新聞局的審查制度啊!去組織工會啊!」鄭南榕使她相信自己是「第一流的女性」。

有一天,在鄭南榕主辦的二二八紀念活動的會場外,她看見有人不敢進去,卻默默地流淚,並獲得極大的安慰,她漸漸意識到,鄭南榕在做的事情,對台灣社會,是很有意義的,於是,她漸漸走出中產階級的安全防護罩,看見「爭取自由和做人的尊嚴」之重要性。

原本對鄭南榕所從事的社會運動不甚清楚的她,也開始穿著高跟鞋,帶著名牌包包,走上街頭了。她回憶道,平日衣著隨便的鄭南榕,上街頭時,總是穿西裝、打領帶,代表他對遊行的重視,代表自己不是暴力份子。


鄭南榕自焚後,她秉持著很單純的意念從政:我要用自己的嘴巴,代替鄭南榕的紙筆。「我發現,過去的幸福美滿,若沒有真正的尊重與自由,就像是沙灘上的城堡,全是空的。」

從政,就必須要選黨,她從不參加派系,只是不斷自問:「妳認同什麼?」「有『我』,就有害怕,就有想要,就有非要不可。對我來說,『沒我』也無妨,只是一個工作需要有人做。」「就從政者來說,政治,是現實利益的結合,講實力,算人頭,就像是慈悲需要力量。」但政治,不只是從政者的事,而是大家都要來關心的。「台灣要走上真正的民主國家之路,需要每個人都關心政治。政治,就是公共事務,一個公民社會,每個人都會去關心周遭發生的事,而成熟的公民教育,就是呼喚大家一起來關心身邊從小到大的每一件公共的事,並且,多方評比觀察,獨立判斷,也鼓勵彼此去『獨立判斷』。」

她說:「很多人心中的警總,就在這裡解體了。」「只要有對的人,對的啟發方式,台灣社會,仍具有很強大的潛在力量。

實際走訪一趟「鄭南榕基金會」,親身體驗了鄭南榕所留下來的精神遺產──對人性的尊嚴與自由永不停歇的追尋;永不傷害別人,在無比的溫柔中,用自身做燃料,燃起每一個人對生命、對土地、對這個世間最深澈的愛。

台灣人自主台灣的未來,絕對不是某個黨派或少數一群人的「計謀」,而是一種最自然、坦率的表達。

菊蘭姐說:「我一直深信,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這個相信,給我力量。」

傳說中烈火焚身的激進份子

(09-06-2011孔萍)

提早來到鄭南榕基金會,心情有點忐忑,好像要走入一個「曾經窩藏、製造混亂、最後被消滅的秘密基地」,不知要以何種心情,來面對傳說中——烈火焚身的激進份子。一個被訴以國家叛亂罪名,要顛覆國家安寧的人---鄭南榕先生。

有人說「以朝聖的心」來。是啊!如是單純作意。因為不了解,所以來求知。隨著《聖脈》的家人,心安無比。

紀錄片中,記錄著時代創刊、經營的蓽路藍縷,在那真相、言論、思想被統治者國民黨高壓封鎖的戒嚴年代,先生苦頭吃盡,他一心只想讓台灣人能自決國家的未來,有自主權能自由發聲,做自己的主人,能決定自己的生活、思想、言論…自由,不再受欺壓與迫害。當他在演講台上說:「我是鄭南榕,我主張台灣獨立。」 那種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膽識與氣魄,把大家內心引領的期盼,暢快地向天地表白,那種無憂無懼,直心行去是何等自在!那種心量與氣度,一般人無法想像!


統治者怎能接受這個屢揭他瘡疤,讓他難堪、醜態畢露的「匪類」,擾亂民心?製造社會動盪不安!除掉他,天下就太平了,紛爭就沒了。

先生,下決定很慢,一旦決定了,就決定了。在71天自囚中,他決定了一個投資成本最小、最單純的,以取得最大多數人覺醒的利益最大的一個方式就是——「自焚」。他深情地對待週遭的每一個人,甚至連他房內的那一把火,都是來自警方攻堅時所起的,他沒有向任何人攻擊,沒有丟擲任何爆裂物,甚至怕身旁的任何人受傷害,在千鈞一髮時刻,他反鎖自己,只想用自己的死,來緩和表達說不清楚的「不自由,毋寧死」!

他的自焚,表面上看起來很激烈,卻化解了很多的對立,呼喚了出櫃的勇氣。他用自己的身體當祭品,祭出了我們現在的言論、思想自由,與對主權在民的宣示。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在自由的氛圍下過日子,是因為先賢的青春血花與焦黑的身軀所換得……臉上是滿滿的淚,內心是深深的敬與愧。

看著影片及照片中的焦屍,我已掃去懼怕的陰霾,那似乎咬著牙,雙肩大開握拳身姿中正的軀體,一心對自由的嚮往已超越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大痛楚……你們只能抓到我的屍體,不能抓到我的人。在自己心中,他根本不是人,而是神。

在影片中,鄭先生遊行時一定是西裝革履,菊蘭女士說:那是他唯一的一雙皮鞋。西裝也不過2套,他要展現的是他的紳士,不是暴力份子。但在司法審判台前,他就隨便一條短褲,表示他對司法不公的藐視。好真情的一個人!深深相信鄭先生的精神沒有死,他的愛一直都在,守護著這塊土地上的人民,守護著自由民主的根苗。深深向先生致上無上的敬意。

最怨的人曾是鄭南榕

  (09-06-2011一逸)

今晚參訪「鄭南榕基金會」,活動內容有觀賞影片、志工導覽及和葉菊蘭的對談,這是一趟充滿了生命交流的愛之宴….

影片中介紹了鄭南榕為了百分之百言論自由,衝撞威權禁忌,辦雜誌、主導社會運動,想完成三個心願:解嚴、二二八和平紀念日、建立新國家。前面兩者已經完成,最後一個還需大家的努力!影片中彷彿帶著我們一起經歷那個風聲鶴唳的氛圍,隨著每個見證者的話語,內心開始收縮,耳邊傳來很多啜泣的聲音,一起經歷了那時候的悲痛!一個菩薩用生命來啟發世人那浩然正氣的真理!

「解嚴是追求自己國度的開始!」「當哲學家被處死之時,山河都將流淚!」「Over My Dead Body」都是他活著時的經典話語!至今依然扣人心弦!撼動天地!

透過葉菊蘭的陳述,貼近鄭南榕既單純、樸素又充滿理想的神情與樣貌,那鮮活可愛頑皮的模樣彷彿就在眼前一般。


「他是一個先知先覺,思考什麼事情都比別人還前面,想過賣喉糖、製作書卡…平時很會反省、思考。自由主義的追尋是他人生的轉折點,從小就讀很多書。中產階級的我對他說:『你可以賺錢,可以過好日子….不是很好嗎?』『妳難道要當一隻豬,等著被宰?』他總是用很強烈的字眼教導我!《韓國學生運動史》帶給他的影響很大!

為了證明台灣人不是『貪生怕死、沒有思想、不見棺材不落淚』,所以從事社會改革,他每天都開開心心地、笑嘻嘻地辦雜誌。

我在廣告公司上班時,他教導我要抗議新聞局、組織工會,還買《鄧肯傳》給我讀,啟蒙我的女性思考,他覺得女性要讓她發揮專長,所以他讓我覺得自己很棒、很美麗,是他的最愛!

他一向講話算話,他覺得一個人要活得有尊嚴,要被尊重,他是一個有改革理念的人,不會墨守成規,經過幾種不同的工作嘗試之後,最後他選擇用自己的方式辦雜誌,記憶力很好,堅守獨立,不讓人請客,為的是要誠實寫文章。

對我而言,他是我的先生、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最愛!」「對過去傷害過我的人,我沒有恨與怨,因為那都是因緣際會…」

葉菊蘭娓娓道來鄭南榕往生之後,參選立委是「用語言代替他表達心聲」,為的是不讓下一代痛苦,從政期間堅持不參加任何派系,經過這些年來的歷練,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單純地做最真的自己。只是自己不知多年來的「怨」已經傷害了身體,1999年身體出了毛病,只剩下40公斤,去參加「內觀」之後,才看見自己內心最怨的人竟然是鄭南榕,當真的勇敢面對、接受後,轉化成為感恩,感覺鄭南榕其實都一直在守護深愛著她,他沒有離開過片刻。

最近一次和女兒竹梅的對話:「家庭聚會時,每個人都參加了,只有爸爸沒有參加。」她說:「爸爸有參加啊!因為他一直都跟妳在一起!」望著眼前臉上充滿幸福喜樂的光彩,透過法,真的走出來了!

她說:很多年輕人不知道鄭南榕,是因為很多人覺得他自焚的行為太激進,可是一旦踏入這個空間,會瞭解到這是一個充滿柔軟與愛的地方,會瞭解到鄭南榕的大愛,不想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很多人來這裡之後,「內心的警總才解體!」

拎著LV皮包去遊行

葉菊蘭與女兒鄭竹梅
 (09-06-2011一止)

第二次參觀基金會,一樣收穫滿滿,震撼不減於第一次的感動,之前有照會能否全程錄影,所以今天很放心的帶著器材去基金會,為歷史為這一位生命中的勇者懷念追思。

轉進巷子時,當時侯友宜等人正奉命要來逮捕鄭南榕,景象瞬間的跳躍於前,感覺當下的身心不由的莊嚴起來,在路口遇到煥銘煥銘說怕有人找不到,所以在路口等人~

哇~內心又是一個觸動,感動煥銘的貼心主動,默默的承擔~~

一進場,看見好多友人已經到了,很開心的打聲招呼,自己直接到南榕自焚現場默禱,在呼吸中再一次的感受到他正深情守護著我們的氣息,隱約約聽到「我是鄭南榕,我主張台灣獨立」。

看完20分鐘的影片,解說員導覽後,接著就是與葉菊蘭的約會時間~
菊蘭姐詼諧風趣,輕鬆的言談,當她談到鄭南榕時,眼睛總是發光發亮的,她眼中的鄭南榕,是一位先知先覺者,他形容自己是一個後知後覺都會型的上班族~


在工作方面,她舉南榕結婚後初開始做生意,就懂得引進最新潮的產品,這都是後來非常流行的,但是在當時年代台灣還沒有這樣的眼光;後來去找頭路上班,也很快當上經理,但是有很多的意見跟建議,卻不被主管理解採信,最後回到他最感興趣的開辦雜誌社。

在思想上,他也很前衛。譬如說談到自由,當時很疑惑的問說:「自由?怎麼不自由?你要去哪裡就去哪裡,你要買房子就可以買房子,要買車子就可以買車子…..哪裡不自由?」

鄭南榕用很強烈的語氣說:「你是豬啊!每天吃得飽睡得好,最後任人宰割啊。」每次在我有很多疑惑的時候,南榕總會語重心長的告訴著我~

他說著:台灣人貪生怕死,不會去思考,縱使被人宰割,不見棺材不掉淚,但見了棺材一切都來不及了~他說應該有人要出來大聲喊說,台灣不是這樣子的。

在還沒開始做改革運動時,他就常常說些他的思想與想法給我聽~

「我是一個後知後覺的中產階級的上班族,常常穿著漂亮的衣服,還曾經拎著LV的皮包穿著高跟鞋一起去遊行,因為鄭南榕說通常上街頭的人都被報導說是咬檳榔穿脫鞋的低產階級,你也來一起走,讓他們看看也有中產階級的人一起上街頭~」

菊蘭姐講到這一段時,大家都笑成一團,可以想像那樣的畫面嗎?正此時好像觸到了鄭南榕內心的世界~他不想作英雄,他只想做一位有創造力的改革者。

在他自囚期間,問他說:「那你自囚,我們怎麼辦?」他說:「那你們的事啊~」繼續問他:「那我怎麼辦?」他說:「自己看著辦~」菊蘭姐說他當時都快氣死了~

聽到這裡大家又笑成一團,但大家都很清楚南榕有他要走的方向且是很篤定很堅決的。真正的情真正的愛就是迴向這一份定力啊~~

菊蘭姐接著說:其實他有一顆溫柔浪漫的心,每天都笑嘻嘻的,每天都很開心的辦他的雜誌。

當告訴南榕說想去國外讀書,南榕很絕的跟我說,不用去國外唸,我來幫你唸,於是找了好多的書給我讀,每天讀給我聽,他真的是我的老師,他跟我說你要出國唸也可以,但是你要唸的書也都在這裡~我替你讀。

腦中浮現師,師每天都在幫我們修身口意行,承擔著我們的無知~

當告訴南榕說工作有一些無聊時,他就說:你就去抗議新聞局啊~新聞局都要檢查你們的廣告影片啊~你就去組織工會啊~

他都會教我如何學會判斷,學會組織能力,教我瞭解女性不是只有在家裡煮飯、洗衣服,女性應該發揮他的專長,要有自我的成就感,所以我一直很感謝他,因為他讓我覺得我很棒,他讓我覺得我是第一流的女生,做任何事都可以做得很好,就是這樣子讓我自我感覺良好~

「他讓我覺得我是很美麗的,他讓我覺得我是他的最愛。」

好美的一句話,好感人的一句話,讓兩個人的生命,可以如此的榮耀彼此分享喜樂,生命活得有價值,真的值得了~

菊蘭姐因為鄭南榕而活出她的最美麗。

不禁想起曾經讀到的話:

「電影『戰地鐘聲』,描述1937年西班牙的山中故事,女主角被強盜搶了,父母被殺了,隻身流浪到這一個游擊小隊裡面,剛好認識一位在西班牙教英文的美老師,他接到任務要來協助西班牙的內戰,這個任務是要炸一座敵軍要經過的橋,就在他準備執行任務的三天,他認識這個女主角,女主角跟他就一見鍾情了。

男主角在完成任務騎馬逃離現場的時候,敵軍在後面開火,馬一驚慌就跌撞到大石頭旁,男主角跌斷了他的一條腿,他要女主角趕快逃離,女主角捨不得離開,他就跟女主角說:『如果妳不離開,我們兩個都死在一起,但是妳離開,我們兩個人都可以活著。妳活著就是我活著!

哇!好甜蜜啊!我覺得人都喜歡那種感覺,生命的可貴在於說:『妳可以替我活著,我的生命不會死,因為妳替我活著。」當真愛存在的時候,妳可以替另外一個人活著,當臨終往生時,你真的相信有人可以替你活著,愛的力量才真正出來了,就是這樣子。臨終往生不是絕望,臨終往生可以是對生者的交待與期許。』

而今看著眼前的菊蘭姐,就是見證了這一段話,她活出了鄭南榕的精神,她說他要用他的嘴巴來代替鄭南榕的紙筆,為台灣這一片土地爭取更多的自由與民主,八年的立委,一路都是高票當選,他呼籲著大家要關心政治,關心公共議題,一起走出來,聽著菊蘭姐每一句話,心中浮現著這樣的圖像~鄭南榕讓我美麗的種子發芽,我將鄭南榕已經茁壯的樹繼續變成一棵讓更多人乘涼的大樹~

血做顏料肉做素材的悲壯美學

(09-06-2011宥娟)
施並錫繪/『韶華燦爛 熾然照耀

走訪「鄭南榕基金會」,與葉菊蘭女士暢談。
有如善財童子參訪聖賢,一進門,就看見一幅充滿張立的火海圖像,那是師大美術系教授施並錫為紀念鄭楠榕先生殉道所繪的『韶華燦爛 熾然照耀』。從第一觸的驚佈,到參訪結束,再看這一幅畫,則是看見一位聖者以充滿大力與大美的形式永遠照耀在世間。
鄭南榕同是1947年出生的施並錫先生說:「南榕先生用自己的生命,為台灣點燃了民主、自由與獨立之聖火,給了台灣一份無與倫比的悲壯正義磅礡美學;這種悲壯美學,莊嚴得驚天地而泣鬼神。
精神與價值是身為一個人所能留下來最有意義的遺產。
身為一個混血兒,處於228事件和白色恐怖年代,分屬不同族群的雙親,南榕先生是一位思想家哲學家,更能體會那說不出口的分裂的痛吧!他更不願見他生長的土地和家人像「舞女」一樣,打扮著妖嬌的舞步,陪人客搖來搖去,讓人恥笑為貪生怕死、笑貧不笑娼的一個國度,所以他選擇站出來,以筆、以自己的身軀為全部的籌碼,為台灣獨立、為言論自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藉由口述歷史,我們回到他站在廣場上的吶喊和呼喚:「我是鄭南榕,我支持台灣獨立!」,「我是鄭南榕,我支持台灣獨立!」一次又一次地,他邀請群眾和他一起喊出台灣人民所應有的生存空間,這樣的信念,若不是對生命和自由的終極價值充滿認識和嚮往,若不是對這塊土地和和人民充滿愛,怎麼可能做得到!
1989519日,45000 送葬的民眾,綿延數公里,海外異議人士陳婉真也突破黑名單封鎖、現身來致哀。鄭清華以台語致詞:「軍人死在戰場,而我大哥一個新聞工作者,堂堂用他的血做顏料、用他的肉做素材在火中燒出一個不朽的國民人格。他死得其所,我們家族最榮幸。」
作為一個人,他以他的身體做出他所能為這塊土地和人民付出的最大值,以火,作為他最後的言論自由的形式,浴火鳳凰,鄭楠榕先生的精神至今依然庇護著這塊土地,菊蘭女士延續著他的生命與愛,參選立委「用語言代替他表達心聲」,讓真愛在這片土地上繼續開花結果。
看到菊蘭女士,感覺就像看到她自己口中所形容:「一個平凡的鄰居」,感受著她的單純爽朗和質樸的性情,那樣親切溫和,走過生命的大痛,讓她更能體會自由的可貴「自由,就像空氣,看不見,摸不著,但如果沒有,就活不下去。
生命得來不易,自由的代價如此高昂,但是鄭南榕先生像是一把聖火,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以他的生命和身軀將這把自由之火點燃,並且在世人心中種下了更多捍衛自由的種子,我們的自由,是南榕先生、菊蘭女士,是許多先賢用生命鮮血所換取而來的,一切都不是理所當然,韶華燦爛 熾然照耀!今晚,我看見勇氣與智慧的火炬,在虛空中永不熄滅!南榕先生的精神永垂不朽!


今日安排參訪鄭南榕基金會,先看自焚事件的始末紀錄片,接著志工介紹的事蹟與當時雜誌社留下來的物品,最後是與葉菊蘭女士的對談。除了震撼於鄭南榕的壯烈,置個人生死於度外,悲愴的事蹟啟發每個嚮往民主自由的人,身故現場墨黑的遺跡,有如一個巨大沈默的交響詩,迴盪在每個人的心中。女士的現身說法更令人感到讚嘆,這二十幾年來歷經了世間苦難洗禮的她,活出了最愛的人的遺志,也活出了自己的最美,謙卑和藹的態度,讓人深深的引以為榮。原來台灣有這樣乾淨清廉的政務官,就彷彿像淤泥中開出的蓮花,讓人驚艷!更令人精神為之振奮!!相信政壇中一定還有像她這樣傑出的人,今晚終於看見了台灣未來的新希望。 (09-06-2011一脈)

2011年9月2日 星期五

「無愧於自由」?

 (09-02-2011一心)

吳叡人的文章「好國好民-殉道者鄭南榕與台灣民族主義倫理的重建」,讀到伏爾泰的:「我不贊成你的意見,但是我誓死捍衛你的言論自由。」原來,鄭南榕不只是為了追求一個獨立的台灣而死,他是為追求一個自由的、民主的、進步的獨立台灣而死。
鄭南榕所展現的自信與氣度,所代表的民主運動的格局,可以在他獄中日記寫下的一句話來總結:「我們是小國小民,但我們是好國好民!」「小國小民」是事實的陳述,「好國好民」是價值的追求。
什麼樣的價值呢?透過充分討論而凝聚共識的公民社會素養,尊重差異、活潑多元的自由主義精神!
盧梭對他的祖國日內瓦共和國說:「我們不僅是自由的,而且是無愧於自由的。」要如何才能「無愧於自由」?這是每一個台灣人,都應該思考的問題。

一個恆常的噩夢

  (09-01-2011一書)
圖為2011623日,艾未未獲得假釋後在北京向媒體記者揮手。
622日獲得假釋後的兩個月,性格豪放不羈的艾未未,對當局的百般限制,越來越無法忍受,終於打破沉默,公開批評中國的司法制度不能相信,「北京就是一場噩夢」。這是兩個月前取保候審以來,艾未未首次在美國主流媒體《新聞週刊》發表文章譴責北京政權。
今年54歲的艾未未,因參與北京奧運場館《鳥巢》的設計,以及他引起爭議的藝術作品而聞名於海內外。他對當局的犀利批評,引發在今年44日搭機前往香港時被當局以莫須有的罪名關押,此後81天杳無音訊。
「《鳥巢》我從不想起它,奧運後老百姓不會談它,因為北京奧運沒有給人們帶來喜樂。」
The Bird’s Nest - I never think about it. After the Olympics, the common folks don’t talk about it because the Olympics did not bring joy to the people.

艾未未抨擊北京:「是一座暴力的城市,在北京,最糟糕的是你絕不能相信它的司法系統......北京是個噩夢,一個恆常的的噩夢。」「沒有了信任,你對任何事都無從辨識,就像身處沙塵暴中。」「你覺得你不是北京城的一份子,沒有你喜歡去的地方,也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親近,沒有一個角落有光明,記憶捏塑不出任何材質形狀,一切反覆無常,只依據某人的意志與權力而變」。
Without trust, you cannot identify anything; it’s like a sandstorm. You don’t see yourself as part of the city—there are no places that you relate to, that you love to go. No corner, no area touched by a certain kind of light. You have no memory of any material, texture, shape. Everything is constantly changing, according to somebody else’s will, somebody else’s power.
「一個妥善規劃的北京城,必須有多元化的空間,人們才可以共存,這樣子社會才有整體性;一個城市唯有提供最大自由,反之,即非完整。」
To properly design Beijing, you’d have to let the city have space for different interests, so that people can coexist, so that there is a full body to society. A city is a place that can offer maximum freedom. Otherwise it’s incomplete.
「很遺憾我在北京城已失去所愛,沒有任何地方想去了,你也不會想去看身邊走過的人,因為你已經知道他心裏頭裝什麼,沒有了好奇,也沒有人會與你諍論。」
I feel sorry to say I have no favorite place in Beijing. I have no intention of going anywhere in the city. The places are so simple. You don’t want to look at a person walking past because you know exactly what’s on his mind. No curiosity. And no one will even argue with you.
艾未未以他自己被警察非法關押的親身經歷,揭露中國司法系統的黑暗。在秘密關押期間,他經歷了巨大心理折磨和壓力,監獄裏的經歷讓他明白,中國有許多秘密地點關押那些無名無姓的人,人只不過是一個數字,「他們剝奪了我們的基本權利」。
遭「國家」秘密綁架,關押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點後,「只有你的家人為你的失蹤四處奔走,但是你得不到任何答覆,街道辦事處、官員、法院、地方公安,甚至最高當局。」任憑艾未未的妻子每天寫各種請願書,每天都打電話給公安詢問他的下落,一切一切石沉大海,官方置若罔聞,她也看不到任何扣押文件。
艾未未20多年前旅居美國12年。他在紐約的朋友、《北京之春》雜誌主編胡平博士説,北京是座由來已久的暴力城市,以北京政法大學教師騰彪為例,有一天騰彪開車回家,在大樓門口被綁架,戴上黑頭套,帶到一個「無人知」的地方。這種事在一些異議人士,甚至普通百姓身上,很平常。
胡平説:「當局的所作所為,包括艾未未之前的一段遭遇,完全是不合法的行為。稱之為暴力,一點也不過份。事實上,當局不光是自己制定了很多惡法,另外還經常在法外施暴,做很多於法無據的事情。同時,當局還動用黑道手段,讓一些人突然失去身份的連結,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加之以毆打、辱罵、搶奪,諸如此類。艾未未這麼說中國,應該是恰如其分的。」
艾未未的評論中還批評中國政府猖獗的腐敗現象和農工政策。他説,數百萬在北京從事修橋、築路、蓋房的農工,他們蹲踞在動輒被當局拆毀的違章建築。他説,北京已然是一座「權力和金錢」主導的城市,政府官員,煤礦老闆,大企業的負責人,燈紅酒綠,享盡榮華富貴,而在北京城的另一面,他看到的則是絕望,公交車上的人,在他們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希望。這些數以百萬計的農工,來自貧窮的村莊,他們從來沒見過電力或廁紙,他們是北京權貴與有錢人的奴工。
Beijing is two cities. One is of power and of money. People don’t care who their neighbors are; they don’t trust you. The other city is one of desperation. I see people on public buses, and I see their eyes, and I see they hold no hope.
今年在北京城僅僅大興、朝陽、海澱三個區就有20餘間「流動人口自辦學校」(打工子弟學校)面臨拆遷,涉及在校生14,000餘人。
穿西裝結領帶的公職人員說生意照做,但打工子弟學校要關閉,你將看到醫院大門八字開,無錢莫進來,送進來的病患一旦被發現付不起錢,已經傷口縫好的線也會遭拆走。這就是暴力之城!
Officials who wear a suit and tie like you say we are the same and we can do business. But they deny us basic rights. You will see migrants’ schools closed. You will see hospitals where they give patients stitches - and when they find the patients don’t have any money, they pull the stitches out. It’s a city of violence.
「中國農民工的處境,同十九世紀英國西區和東區之間貧富懸殊的「兩個世界」,以及美國黑人受到歧視的處境,並不一樣,因為那是歷史遺留下的問題,而中國戶口的二元制,農民工的問題,非歷史遺留問題,而是共産黨自己製造的問題。」胡平説。

他説:「就拿中國的貧富懸殊來説,貧富差距不但在程度上特別懸殊,而且性質上尤其惡劣。因為共産黨就是靠消滅富人起家的,到頭來你自己變成了富人,把別人變成了窮人。所以中國的貧富差距,並不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另外它主要也不是市場造成的純粹是由於權力造成的,而尤其是這個權力最初還是以建立一個平等的社會,剝奪富人的財産,作為它存在的前提,就顯得尤其是個巨大的諷刺,也是一個自我的否定。
艾未未4月份遭秘密關押後,國際社會一片憤怒聲討中國當局違反人權。在國際壓力下,中國當局拿不出正式起訴艾未未的證據,最後統一口徑說艾未未涉嫌經濟犯罪,並進行逃漏稅調查將近3個月,艾未未雖獲得保釋,但條件是規定艾未未在一年內不得接受媒體記者的採訪,不得會見外國人,不得使用網際網路或聯繫人權人士。時隔兩個月後,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旅美的政論評論家胡平説,以艾未未的個性和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在獲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調整,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中國現狀的不滿發出他的吶喊。
他説:「從這裡,我們更能看到一個本色的艾未未,另外也由於他在海內外的聲譽,使他的這些揭露,在現在尤具份量。」
《路透社》説,艾未未對中共當局再次公開批評,直接挑戰北京政權,看北京如何處理中國這位名聲最大的異議人士。之前通過他的推特,已經為仍在關押中的異議人士呼籲。在《新聞週刊》上艾未未説,上星期,一些在公園遇到他的人,雖然沒有跟他交談什麼,但對他豎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表達他們的敬佩和支持。
但「沒有人願意開口説話。他們在等什麼?他們總是對我説:『未未,趕緊離開中國吧。要不,好好活著,看著他們滅亡。』」
艾未未曾表示,絕不遠走他鄉。但他在最近猶豫起來了:「要麼離開;要麼耐心,看他們怎樣消亡。我不知道我將怎麼做。」

序袁紅冰《台灣大國魂》

 (09-01-2011李敏勇)
—心的覺醒——台灣精神的重新追尋
袁紅冰的台灣三部曲,繼《台灣大劫難》,《台灣大國策》之後,出版《台灣大國魂》,終於完成了。
《台灣大劫難》的書頁,我以「一個中國流亡者為台灣升起的烽火」序介。那是兩年前的事。那時候,中國國民黨在台灣復辟,馬英九執政,切斷李登輝和陳水扁共二十年總統任期的國家台灣化政治路線,以不實的國共「一中共識」將台灣帶向傾斜於中國的路線。袁紅冰《台灣大劫難》提出警告;繼而,在《台灣大國策》,袁紅冰為台灣謀,提供自我振興策略;《台灣大國魂》則是呼籲召喚台灣精神,召喚台灣建國的自由理想,召喚台灣的尊嚴感,以理想主義復活台灣的心。
袁紅冰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流亡海外的中國人,他對共產黨中國的了解以及身在澳洲的距離與特殊角度,對於共產黨中國的批評之透徹,讓人悚目驚心。因為對 台灣建構出一個自由與民主的國度懷抱著期許,也對台灣自由與民主化奠基有著深切的關懷,他為台灣完成了特殊的三部曲。從《台灣大劫難》到《台灣大國策》以至《台灣大國魂》,亦步亦趨,環環相扣。不只為台灣敲邊鼓,簡直是敲打著台灣的靈魂。每次看他來到台灣,帶來他的新書,帶來他關切我們這個尚未真正建構出的國家的熾熱的心,不能不被他的熱情打動。